2.5年轉眼就過去,在香港當學生也正式成為回憶。
上一帖已經是去年十月前的了,中間兩個月發生了好多好多事,但沒有一個是特別深刻的事,只有繁雜瑣碎,而且很糾結。只記得為了寫論文在電腦室熬夜熬得死去活來,凍僵的手指還得繼續彈動。日子就在渴睡中渡過。每天起床就是這身打扮,眼睛張開又是披頭散髮地工作。
但苦逼中也有透氣的空間,就是拍紀錄片的時候。星期天的中環,商場裡滿是提著購物袋的人們,但怎麼也不夠廣場空地來得熱鬧,更有假日的味道。我用了三個星期天,在街上即興和菲傭聊聊,試圖了解她們背井離鄉的原因和對未來的期盼。見識了這班女人默默的鬥志實在了得,她們多數也是母親,為了孩子的前程,她們堅信這一切是值得的。每次回憶起菲傭姐姐們的豁達,都覺得所謂的煩惱,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第一次獨立製作,成品很爛,被他媽的批得體無完膚,但片子這出於“心甘情願”,拍攝和剪接過程都很愉快,因為多了可以讓自己反思的元素,我也覺得值得。
注:片子遲些放上來,由於收音質量差,要加字幕才看得懂
回來大馬,人家總喜歡問:“香港如何?”。三言兩語實在很難解釋,我只好很省略地回答:鬼地方一個,然後大家就懂得補上其他信息,例如“是咯,人很多,空氣不好,很忙碌……”,我負責點頭就夠了。喜不喜歡香港嘛,要看你念什麼學系。學金融、經濟、電子工程的會玩得很high,因為他們看到的是香港金光閃閃,輝煌的一面。每天見到的都是皮鞋西裝領帶,忙碌得賺錢,快不快樂就不曉得,但看起來是這樣的。學社會科學的像新聞、社工、政治的,香港是個黑洞,大家不斷地往裡面陷,越來越深,越來越黑……在外實習採訪,看到的是塔樓、火災、貧窮、貪婪、謊言、虛偽。衣衫襤褸的是被欺負的人;西裝筆挺的是欺負別人的人,但有時又好像是反過來,好混亂。大家在唇槍舌劍中尋找真理,找不到的時候也裝作找到了,然後指責或防衛。所以一堆國際學生聚在一起聊香港,我還是禁不住說:“鬼地方一個”。我不說我討厭香港,因為這樣就否定了所有值得留在心裡的人事物,因為有好多好多我厭惡的東西教懂我何謂要不得,何謂迷失。中文大學是個避風港,入夜時能看見滿天星,在宿舍的晾衣露台上乘涼時,就有很大一個獵戶座,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往上爬。
喊累可以說是我們的口頭禪,但很犯賤的,我很愛四處奔波採訪,總覺得消耗體力和讓腦筋不停地活動給我的存在感。我還有很多想體驗,想去的地方,想弄清楚的事,尤其自己。很榮幸能曾經擁有記者這個身份,因為世上沒有幾個職業是為了尋找真相而必須與陌生人侃侃而談。真話假話另談,但起碼要有話。我相信價值觀是隨這人生經歷改變的,而這些改變的靈感大多來自我接觸過的受訪者。在眾多採訪類型,我鍾愛專題和人物專訪,因為要透視一件事或一個人並不容易,但如果做得到,那是莫大的成就感。實習時跑的多數是很快解決好的daily news,俗稱“港聞”,畢竟電子媒體的性質不像文字媒體,沒有足夠的空間去解釋。尤其電視新聞,一般都是簡單在現場問些關鍵問題就急著跑下一單或回公司趕七點半新聞。
所以除了在大學校刊物寫專題報導,我也在《Fillens》寫寫字,。這是本網上女性攝影雜誌,創刊的時候算是很新鮮的概念,所以在一次“人物專訪”功課中找到了老闆娘Jenny(她是作家深雪的插畫師,封面都是出自她手筆的喲~),後來就成了這裡的記者。沒有規定我負責些什麼啦,就看當時有什麼event要實地採訪的就去咯。這份freelance是所有硬性新聞採訪中的甜點,主題往往是很personal的,寫起來也比較輕鬆,調劑一下心情也不錯。托她的福,我還有得在遊艇上採訪咧!不過現在人不在香港,以後可能寫寫特稿或網絡人物專訪什麼的。我每次看到她,心裡都會暗嘆一句:真的,好老闆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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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月又要收拾行李去荷蘭鹿特丹(Rotterdam)交換了,一去就是半年。目前在家裡陪爸媽過新年,開開車,看看歐洲的資料過日子,久違的頹廢很爽,但太久我受不了。我暫且寫到這兒吧!我答應歐遊的時候會勤些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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